有人可能會想到他的作品,《彼得與狼》、《古典交響曲》、《三個橘子之戀》。
有人可能會想到他的創作風格,怪誕、鋼鐵、抒情。
有人可能會想到他的創作風格,怪誕、鋼鐵、抒情。
他不僅是一位作曲家、鋼琴家,更是一位西洋棋高手。
在普羅高菲夫的自傳裡描述到:「對於西洋棋,他經常在 Café de la Régence 咖啡廳與朋友對弈,有一次和西洋棋冠軍 Saviely Tartakower 打得非常激烈,他贏了第一場,第二場和局······他興奮的簡直要跟全世界宣佈。」
蘇聯西洋棋冠軍 Mikhail Botvinnik 在一篇回憶錄中說:「我和普羅高菲夫下過幾次。他打了一場非常有活力的比賽······他總是進攻,巧妙地發動攻擊,他不太在乎防守。」(原文資料)
一直進攻的場景,讓我想到之前一部非常火的影集,《后翼棄兵》。
后翼棄兵( Queen’s Gambit ) 指的是一種西洋棋的開局方式。藉由棄子,達到搶佔中心和積極進攻的目的,也就是說,先犧牲一些棋子,然後得到一些無形的東西。
劇名也暗示了,女主角失去而得到的人生。母親意外去世,讓她進了孤兒院,開始服用精神藥物。看似悲涼的開場,因為遇到社工教他下棋,發掘她的天份,開啟開掛人生。
普羅高菲夫沒有因西洋棋而走上巔峰,不過他的生命也混合各種「失去」和「得到」,讓我們一起來看看吧。
— 01 —
叛逆的第一名
媽媽幫他安排自由的課程,每次 20 分鐘,並且課後都會讓他參與討論,她認為,幼兒的好奇心,不應該被惱人的練習所限制。
也因為這樣,讓普羅高菲夫從小就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。
後來母親意識到自己的能力有限,把她送入了聖彼得音樂院就讀。
不過,對於學校的課程,普羅高菲夫都沒有放在眼裡。
他認為學校教的東西太僵化,限制了想像,所以選擇關門自學,努力鑽研。
另一方面,他有一個嗜好,他喜歡統計同學犯的錯誤,並寫下來,嘲笑他們。所以同學們都不太喜歡他。
可以說,他在老師、同學眼中是一位「怪傑」。
雖然行為舉止奇怪,他依舊在鋼琴畢業考時,拿到了最高成績:A+,也讓他拿到魯賓斯坦獎的進場門票。
那時候,其他參賽者都彈李斯特、聖桑等曲目,他偏要彈自己的作品《第一號鋼琴協奏曲》。
( Prokofiev : Piano concerto No.1 )
那可引發了評審的爭執,有人說還只是學生,憑什麼把自己的名字並列在大師旁邊,有人說如果是一部好作品,有何不可。
後來前衛派勝出,普羅高菲夫以他完美演出取得第一名。
— 02 —
異國失利,祖國發光
得到第一名後,他獲得到美國發展的機會。
意外的是,除了《三個橘子之戀》、《第三號鋼琴協奏曲》幾部作品外,似乎沒有得到太大的反響。美國的觀眾喜歡另一個人,拉赫曼尼諾夫( Rachmaninoff ),觀眾們沈醉在他澎湃、如龍捲風般的演出。
( Prokofiev : The Love for Three Oranges )
普羅高菲夫無法忍受自己居於第二,選擇轉到法國發展。
沒想到,那時的法國被他的另一個同袍,史特拉文斯基( Stravinsky )佔據了,觀眾們只為史特拉文斯基尖叫。
絕望之時,正好他的祖國蘇聯,在徵招藝術家回國,打算好好發展祖國藝術。
政府以物質上的條件為誘因,比如莫斯科的一棟別墅和絕對的作曲自由,吸引普羅高菲夫回來。
政府以物質上的條件為誘因,比如莫斯科的一棟別墅和絕對的作曲自由,吸引普羅高菲夫回來。
1936 年,普羅高菲夫正式定居莫斯科。
回國後的 20 年,是他創作的巔峰,不僅創作多部電影配樂、交響曲、以及著名的《比得與狼》。
— 03 —
獲獎無數,死時無人知曉
生命的最後幾年,普羅高菲夫過得並不太好。
史達林上台的整頓,加上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,一切都變了色。說好的創作自由,後來演變成大大小小的禁令。
政府怕作曲家奇怪的風格給民眾洗腦,以及在音樂裡埋藏摩斯密碼,洩漏軍情,特別成立「曲目審查委員會」。曲子在發表前,必須經過嚴格審核。
1948 年 2 月 10 號,中央委員會發布了「歷史決議」,禁止演出普羅高菲夫的《第六號交響曲》以及《第八號交響曲》,同樣被波及的還有蕭斯塔高維奇和哈察都量(Khachaturian )。
( Prokofiev : Symphony No.6 )
理由是,曲目太過「形式主義」( formalism ),也就是說,只有空洞、抽象、虛有其表,不能讓民眾參與,沒有實質意義。
在他的清唱劇《時代之歌》( Songs of our days )裡,有一句歌詞:
在克里姆林宮牆後面有一個人
廣闊土地上的人們都知道他,愛戴他
你的歡樂與幸福來自他
史達林!那就是他的偉大名字!
廣闊土地上的人們都知道他,愛戴他
你的歡樂與幸福來自他
史達林!那就是他的偉大名字!
沒想到,政府卻覺得太喧鬧、浮誇,一樣禁止。
雖然這幾年,普羅高菲夫獲得「史達林獎」五次,但他知道那只是虛名。他曾經歷過無數次自我懷疑,不知道筆下的音符,是不是原來的自己。
1953 年 3 月 5 日,普羅高菲夫因腦溢血逝世,那一天正好也是史達林去世的日子,大家只關心史達林的死。五天後,普羅高菲夫的死才被爆出。
結語:
西洋棋裡有一個術語「后翼棄兵」( Queen’s Gambit ),指的是一種開局方式,藉由棄子,獲得更多的進攻空間。
是一種「失去」和「得到」的哲學。
在普羅高菲夫的生涯裡,常常經歷這兩種時刻:
- 學生時期,傲慢不羈的他,讓老師同學都不太喜歡,甚至在比賽上挑戰傳統。但他靠著才華,硬生生摘下魯賓斯坦大賽第一名。
- 接連在美國、法國發展不利,回到祖國卻大受愛戴,達到生涯創作巔峰。
- 獲「史達林獎」多次,卻在死亡後五天才被世人知曉。
不管是普羅高菲夫還是《后翼棄兵》的女主角,他們都喜歡進攻。
現實如逆水行舟,我們不得不積極進攻。但進攻的目的只是為了勝負嗎?
也許,今天還在演奏、聆聽普羅高菲夫音樂的你我,已經有了答案。
參考資料:
許鐘榮( 2001 )。《現代樂派的大師》。
Alex Ross ( 2020 )。《餘下只有噪音:聆聽 20 世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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